撅屁股?
窝瓜让自己撅屁股干啥?
容不得李绿蚁多想,却还是出于对窝瓜的信任,李绿蚁死命撅起了屁股,腰部与地面弯成一个夹角,只听得“乓”一声,李绿蚁只感觉到自己背上一热,抬头一看,但见背上的两只血婴身上着了火,正怪叫着逃开了,而此时自己的背包上也燃起熊熊大火,当即一股脑将包扔了出去,气得不轻“你要是想用火攻,为什么要我撅屁股?直接叫我弯腰不就行了?”
李绿蚁现在也明白,方才那声音应该是窝瓜踢倒长明灯,将灯油洒在那两只血婴身上的动静,但是关于这一段还是不能理解。
“我要是叫你弯腰的话,你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后弯吗?”
李绿蚁一听气的不轻“我又不曾去学过下腰,怎么可能会向后弯?”
“我就学过,所以我会劈叉。”
窝瓜“嘿嘿”一笑,看着他如此贱兮兮的模样,李绿蚁算是明白这窝瓜方才肯定是故意的,是在报自己之前险些打到他耳朵的仇,当即咬了咬牙,却也不能说什么。
见李绿蚁似乎是在看自己着了火的背包,窝瓜摆摆手“包没了就没了吧,反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。”
的确,除了现在两人手里的毛瑟手枪,其余的东西都在窝瓜的包里装着了,是没什么东西了,剩余的血婴七八只,一直作壁上观的黑眼镜总算良心发现,见好像真的没有东西出来帮助两人,手中的暗器再次发威,将剩余还蹦跶着的血婴死死的钉在了墙上。
血婴被钉在墙上依旧不会死,因为他们的身体内被下蛊人种了蛊虫,这种玩意几乎就等于是拥有了不死之躯,只要体内的虫子不死,他们也就不死。
窝瓜上前一脚踩在那血婴的脸上,血婴“哇哇”叫了两声,窝瓜不解气的又踩了它一脚“你刚刚不是挺能耐的么,有种你再来啊。”
李绿蚁见窝瓜耀武扬威,而那些血婴全身浴血,却还在咆哮着见到自己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想吞了自己的模样,当即扯了扯窝瓜“算了算了,这些血婴与我们遇到的枭阳不一样,那些枭阳是存了心要吃掉我们,但是这些血婴也够可怜的了,要不是我们闯进来,他也不会如此。强者愤怒,抽刀向更强者,弱者愤怒,抽刀向更弱者,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胜者为王,还何必跟他过不去?”
窝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,又不解气的将黑眼镜投入的暗器踩深一点,疼得血婴又是“哇哇”乱叫,看向几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之色,牙齿还做扑咬状,似乎为没有吃到几人的心脏而感到愤怒。
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现在因为刚才的战斗而一片狼藉,那些安安静静躺在架子床中的女尸,此刻也都散落在外面,露出的血淋淋的肚子,实在叫人看了害怕。
李绿蚁于心不忍,对窝瓜道“这些女子也实在可怜,我们将其堆到一起烧了吧。”
窝瓜唯李绿蚁是从,李绿蚁看着黑眼镜,黑眼镜却事不关己的走到一边去了,暗暗诽谤了一声,开始与窝瓜搬运其尸体来,两人足足搬了大半日,终于力竭的趴在一旁不动,却还尚有许多女尸不曾搬运过来。
此时窝瓜的肚子再次“咕噜”响起,揉了揉肚子,窝瓜叫苦不迭“老大,你这有一两天没在,我们除了喝水还是喝水,后来连水都没得喝了,能不能给点吃的?”
黑眼镜解下背包,放在两人面前,指着李绿蚁“从现在开始,这个包,你背。”
李绿蚁诧异的“我?”
黑眼镜坐在一旁闭目养神,窝瓜早已耐不住饥饿跑到里面翻找起来,发现里面除了压缩饼干还是压缩饼干,连口水都没有,嘟嘟囔囔一边嚼的碎末掉落纷纷,一边含糊不清的“混了这么久,连口水都没喝上。”
李绿蚁摇头道“你忘了,在分开之前,黑眼镜将唯一有水的水壶给了你,水壶中的水是我们分掉的。”
窝瓜闻言讪讪的看着黑眼镜笑了笑,而黑眼镜全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样子,不知在想什么。
李绿蚁也翻找了一下背包中的东西,发现里面也真的全部都是压缩饼干,除此之外,便有几个空水壶,剩下的还有一条毛巾,似乎里面还放过别的,但是现在也没有了。
窝瓜悄咪咪的看着黑眼镜,一边对李绿蚁道“你看我们分开这段时间,这黑眼镜还特地去换了身衣裳,在旁边看我们表演,实在可气。”
李绿蚁拉了拉他“他的身份来历不简单,等我们安全了我再与你说。”
因为没有水,窝瓜又狼吞虎咽,几次差点噎住,李绿蚁给他顺气顺了半天,可尽管如此,窝瓜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吃下了四袋压缩饼干,看着最后还剩下二十几袋,李绿蚁连忙扯过背包,拼命的摇了摇头“你不能再吃了,再吃我们后面的粮食如果不够了怎么办?”
“这满地都是肉,你再给我点。”
窝瓜作势要抢,李绿蚁打了一下他的手背“满地的肉?你敢啃一口吗?”
周围还活着的血婴还是“哇哇”怪叫,但是听得多了也就那样,现在倒没刚开始那么害怕了。
众人吃饱喝足,又轮流安排了值班守卫,窝瓜与李绿蚁是一天一夜没合眼,不知黑眼镜怎么样,总之黑眼镜是守第一班,其次是窝瓜,然后是李绿蚁。
也亏得还能在这样遍布尸体的环境中睡得下去,因为实在是困得厉害,心惊胆战了几十个小时,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也得在之前睡个舒坦。
黑眼镜看着堆积的好似小山的尸体,剩下的女尸还有大半,周围的血婴依旧“哇哇”乱叫,站起身,袖子里的蝴蝶 刀再次滑落,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只血婴,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“为什么之前那两拨人来时,你们没有出现呢?”
血婴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,怪叫的更厉害,但是不知为何,李绿蚁与窝瓜在这样急变的嘈杂声中,居然也没有丝毫被吵醒,甚至还安然的继续睡下去。黑眼镜沿着脚下的汉白玉砖块走完了整个大殿,解决了所有喘气的,这片世界顿时安静。
之前为李绿蚁劝阻的窝瓜没解决的血婴,现在被黑眼镜再次解决了,不知李绿蚁若是醒来看见心里作何感想?
停在那白衣女子身前的黑眼镜,看着唯一一张,全场保存的最为完整,那些血婴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靠近的一张床“你为什么刚刚不保护他,你不是有求于他吗?”
李绿蚁又做了个梦,梦里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,好似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,而此次李绿蚁终于想起来这白衣女子是谁了,这不是那自己与窝瓜一起看到的女人吗?
女子幽怨的靠向李绿蚁,李绿蚁此次看到这女子倒没了第一次所见的紧张害怕,在这诡异的墓里呆了一段时间,李绿蚁的胆子已经从最开始的惊弓之鸟,变成现如今的死皮赖脸了,见这女鬼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,当即也就不怕了。
“你之前要我救你,是指希望你的尸首能得到解脱,让我烧了尸体意思吧?你放心,我正准备这样做。”又顿了顿“黑眼镜说,我与窝瓜在过来的路途中,曾经多次为人所救,是你吗?”
女鬼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,李绿蚁挠了挠头“你还想干啥?我毕竟不是你的后人,莫非你还想要我给你烧完之后给你磕个头?过分了吧?”
女鬼听后顿了顿,向着李绿蚁飘来,李绿蚁当即大骇,一手伸出去挡住,一手捂着眼睛颤颤巍巍的“好好好好,磕头就磕头!”
女鬼身形一顿,李绿蚁左手张开一条缝,见到那女子停下松了一口气,拍了拍胸口“但是只能磕一个啊。”
女子还是朝着李绿蚁飘来,李绿蚁连忙后退大喊“行行行,你要磕多少就磕多少,我答应你,我什么都答应你,你要我磕头,叫你姑奶奶都没问题,你想要的都满足,求求你别过来!”
女鬼有些幽怨的停住,轻轻的“我希望你除了救我,还救救他。”
“嗯?救谁?”
李绿蚁讶异的:这女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,自己都答应给她磕头了,怎么还得寸进尺呢?女鬼幽幽的“你不是一直身处此地么,我要你救的,就是此地的主人,答应我,救救他。”
“我这怎么答应你,姑娘,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,跟外面那些不讲理的家伙看着也像,你可不能强人所难,孔子云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’,何况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,出不出的去都是困难,你又要我给你磕头,又要我给你人工呼吸的,我哪儿忙得过来啊?”
李绿蚁是感觉自己变无耻了一点,居然还敢骗鬼了,一定是跟窝瓜相处久了耳濡目染,嗯,一定是这样。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,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吾足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。
连连点头,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由衷的有道理,自己之前常常因为感觉不够无耻而常常无法与窝瓜为伍,莫非现在已经蛇鼠一窝了吗?
又有道是“与善人居,如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,亦与之化矣;与不善人居,如入鲍鱼之肆,久而不闻其臭,亦与之化矣”,哎,看来自己要花时间审视一下自己了。
女子见李绿蚁一边点头一边摇头,幽幽一叹“原本奴家还准备将离开此地的方法告诉公子的,既然公子也不想知道,那奴家也就不好强人所难了。”
嗯?
李绿蚁连忙摆摆手“不不不,佛经有云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’,姑娘但说无妨,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一定帮姑娘实现心愿。”
女子盈盈一笑“既然如此,那小女子便直言了,出口便在小女子的——”
“喂,屎壳郎下士,你怎么一边睡觉一边胡言乱语,什么小蓝小花的?你在外面这么多姘头,怎么也不将你的思想情况跟本大帅这个上级汇报汇报?你之前还说我革命觉悟低,你在外面风花雪月,本大帅餐风露宿,很受挫的知不知道?”
李绿蚁正要洗耳恭听出去的路在什么地方,被窝瓜强烈摇醒,怔怔的看着眼前金元宝放大了两倍的脸,脸上的肥肉垂挂将要落在自己的脸上,不由推开他,叹了口气,托腮凝神:出去的路就在她的——在她的哪里?
金元宝见李绿蚁醒来也不说话,反而好似思春一般,李绿蚁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什么头绪,抬头问道“我们睡了多久?”
“也就十几个小时吧。”
李绿蚁见黑眼镜似乎正仰躺在墙角边冥神,也不知睡了没有,而这时才发现耳边原本那些血婴的叫声都不见了,之前还活着的血婴全数被灭。原本还没有堆好的女尸尸体也全部搬到了这里,看了黑眼镜一眼:看来是他干的了。
最上端的一具女尸相貌果然就是之前几次遇到的那个托梦的女子,不由大惊。
竟然真的是她!
可是,为什么呢?为什么这里有黑眼镜、窝瓜,她独独托梦给自己呢?
在尸体的身上浇上一些灯油,此地实在宽大,不用担心氧气消耗,这么多尸体只要隔绝的好,是能控制在一定程度内而不引起什么事故的。
看着沐浴在火光中的尸体,李绿蚁想到了在梦中答应女鬼的话,转头问向窝瓜道“窝瓜,你说如果答应了鬼的事情却没有办到,最后会怎么样?”
窝瓜整理背包,头也不抬的随口道“个个都想找鬼帮忙,找他的人那么多,今天他指不定在哪个客户手里呢,怎么偏偏就给你撞上了?”
“别瞎扯,我这是在正经的问你呢。”
窝瓜道“正经的说,民间有个说法,答应了鬼的要求,鬼完成了属于他答应你的交易,而你没有完成属于你要完成的交易,那交易人一般都会死于非命。”
!!
“扑通!”李绿蚁连连跪地,一边磕头一边喊着“姑奶奶”,窝瓜看了愣神,还以为李绿蚁被鬼上身了,连忙想上去将他一巴掌扇醒,却见李绿蚁惨着脸“窝瓜,我答应了要喊她姑奶奶,还要给她磕头,等到她烧完为止。”
黑眼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李绿蚁的后面,按着他的肩膀,李绿蚁肩膀一沉,黑眼镜却道“她保护了你一路,这也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。”
半晌后——
李绿蚁脑门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纱布,带着几分愁苦之意的,随着窝瓜与黑眼镜踏过了血婴的尸体,来到了那白衣女子原先的架子床边。
“她原话是‘出口便在小女子的——’那什么什么。”
窝瓜眼巴巴的看着李绿蚁“什么什么?”
“我刚想听什么什么,你不就把我摇醒了吗?”
讪讪一笑,窝瓜开始看天看地看空气来,床头边是一个没有打破的瓦罐,但是里面已经没有血婴了。
窝瓜凑过去看了一眼,里面好像是一滩很是浑浊的水,像是一锅清水中糊了一滩面粉一样,时间长了还有点泛绿。
“这什么玩意?”
就是这液体,才能配合那些血婴达到几乎等同于不死的效果的吧。
惧怕有毒,李绿蚁以枪尖挑了一点,以放大镜一看,却见到那一点点液体中竟然包含着无数活着的红色蠕虫,正在缠绕着扭动,十分恶心的甩了甩,又在旁边的纱幔上擦了擦。
“那些应该是养这血婴蛊的一环,那些不是普通的虫子,是能起到保护成熟为血婴的蛊虫养分。”
黑眼镜平淡的解释,眼下也唯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。
看着那罐子,几人十分恶寒的离它远远。
窝瓜忽然歪着脑袋“屎壳郎下士,你觉得我们过来这一路的地型,能达到那埋葬诸侯的条件吗?”
这个问题问的突然,李绿蚁一愣,还是如实的“无论是三圣五帝,还是诸侯将相,埋葬的地点首先要找的就是一个‘吉’字,且在这个字上尽量往龙脉上靠。中国大小山绵延起伏,纵横交错,或俊秀、或挺拔、或险峻、或巍峨,恰如腾龙、飞龙、龙伏、龙行之势,又如人身脉络,气血之所行,因此称山脉为龙脉。借龙之全体,比喻夫山之形真。进一步说,土是‘龙’的肉,石是‘龙’的骨,草木是‘龙’的毛,所以就有了‘来龙去脉’、‘寻龙捉脉’之说。”
山脉是由山岭沿着一定的方向分部组合而成,这个特定的方向就是山脉走向,在风水学中,称为“寻龙”,实际上也就是找到山的主脉,俗称“找靠山”。一般要求山势雄伟,来龙清晰绵长,起伏跌宕。来龙绵远的,发福亦绵远;来龙短促的,发福亦短促。此外还要求植被丰富,云雾缭绕。之所以要求来龙悠远绵长,是因为龙长得水多,龙短得水少。风水有“得水为上,藏而次之”的说法,因此来龙长远的,水流也长,即为源远流长。